诗从怒江来 | 刚脱贫的春花、腊八和芳芳走上《中国诗词大会》的舞台

知识2024-03-29 22:53:1741629

  原标题:诗从怒江来|刚脱贫的诗从诗词春花、腊八和芳芳走上《中国诗词大会》的怒江舞台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刚脱夜来风雨声,春花花落知多少。腊和”

  唐代孟浩然所作的芳芳《春晓》韵致清新,因其明白如话,走上中国这首流传千百年的大会的舞小诗曾给予许多人以诗词的启蒙。但对于生活在怒江大峡谷山间沙瓦村的诗从诗词腊八和芳芳来说,学会这首简单的怒江五言诗,并不是刚脱一件容易的事。

  《中国诗词大会》2020年2月3日播出的第五期片段

  2月3日晚,在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央视综合频道播出的腊和《中国诗词大会》第5场中,主持人龙洋向观众介绍了预备团现场三位特别的芳芳参赛选手——支教老师:百行团选手陆春花;两位乡村小学学生:6岁的柒杰杰(腊八)和5岁的李成芳(芳芳)。三人千里迢迢,走上中国从云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福贡县匹河乡沙瓦怒族村来到北京,站在《中国诗词大会》的预备团现场。

  面对全国观众,身着怒族民族服装的两位小朋友用稚嫩的童声,背诵了一首《春晓》。

  当被问及授课过程是否轻松时,有些紧张的陆春花回答道:“我们平时用怒语交流,但教授诗词时,则要用普通话。有些诗我自己也要学很久,所以教他们学会一首诗要花费很长时间。”

  学诗不易,而诗词背后,还有更多故事值得讲述。

  沙瓦村距离北京约有3240公里。春花今年才20岁,是一名怒族姑娘。她和腊八、芳芳一样,长在碧罗雪山深处的沙瓦村。对于游人来说,坐落在怒江大峡谷山间的沙瓦村山路限远,风光奇峻;对于当地居民来说,不便的交通、泥泞纵横的羊肠山路阻碍了他们摘掉贫困的帽子、拥抱富足的生活。

  春花曾经走出大山,在课堂上学习了文化知识,也在山外当过厨师。对山外世界的留恋和渴望,最终被另一种心声取代——回沙瓦村去,让更多的孩子有书可读。

  2018年底,陆春花回到沙瓦村子楞组,为学龄前的孩子们传授古诗词等知识。

  “因为没有公路,村里没有老师,我给孩子们当起了小老师。”在福贡县匹河乡子楞幼儿园,春花正在院坝里的小黑板上用粉笔写下刘禹锡的《竹枝词》,“最开始的时候,我会什么就给孩子教什么”。

《诗从怒江来》(柴红芳导演作品)

  春花一直希望她教给孩子的古诗词可以唤起孩子们对于知识的渴望,如龙洋所说,“要让他们明白,知识是可以改变命运的,为他们点亮希望的光”。

  为了教给孩子更多诗词,陆春花也要不停地学习。所幸,在沙瓦村,还有一群驻扎了三年的“异乡来客”——纪录片《落地生根》摄制组。在春花担负起教导孩子们背诵诗词和学习汉语的重任时,摄制组组员每周都到子楞组来一趟,检查上一次教的诗词,再用手机录制好新的诗词,委托春花老师教授、督促检查。

  “孩子们背诵得很认真、很快速,有时候听不清楚他们背诵的是什么。但我们很开心,这些传统诗词的种子已经种到了孩子们的心里,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摄制组不仅在2019年11月陪伴村里的两个孩子和老师、妈妈踏上了去北京参加《中国诗词大会》栏目的旅途,还在沙瓦村摄制了一部聚焦当地“脱贫攻坚”的纪录片。

  2017年5月15日,耗费8个小时,人背马驮的摄制组终于从国道219来到了沙瓦村,就此开始了精准扶贫纪录片《落地生根》的拍摄。与他们一样从“外面的世界”到山里来的,还有驻扎沙瓦村五名来自省州县的扶贫队员。

  他们的到来打破了村里的宁静,也给村里的孩子们带来了鲜少接触的新东西:汉语普通话和古诗词。

  “当地村民讲怒语,只有少数出过山的年轻人会说一些简单的汉语,摄制组想和他们进一步交流十分困难。”《落地生根》导演柴红芳回忆着初入沙瓦村时的境况,她说,摄制组当机立断决定学习怒语,同时也教村民汉语。

  其中,被寄托全村未来“希望”,活泼好学、不怕生人的孩子们,成了最“称职”的学生。

  在柴红芳的记忆里,面对《中国诗词大会》镜头懵懂但毫不紧张的腊八,当年还是个“光着屁股满山乱跑”的顽童。腊八妈妈经常让小腊八给摄制组送来红薯、土豆、玉米花、小青菜,每次来,摄制组都会让腊八在火塘边背首诗才能走。在《落地生根》的记录中,腊八的出现总伴随着停不下来的笑声。

纪录片《落地生根》片段

  “腊八,不准吃手!”

  2017年,村里还没有幼儿园,怒江军分区驻村扶贫队员朱云就成了孩子们的老师。

  大院里一共坐了5个小朋友,最右侧那一个小男孩一撮刘海偏着搭在脑门上,他穿着蓝色短袖、绿色中裤,衣服领口被扯得有些松大。别的小朋友都奶声奶气,跟着朱云念“离离原上草”,只有他的嘴里忙着别的事——聚精会神地啃自己那双肉嘟嘟的小手。

  朱云故作严厉地呵止了他,腊八瞬间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为了藏“作案工具”,腊八的身子微微前屈,没有穿鞋的两只脚也直愣愣向前,竭尽所能将合拢的双手藏到肚子前。

  合读完一遍,孩子们要挨个单独再跟着老师念一遍。

  “腊八,到你了,站起来。认真一点,手放好。”轮到腊八,他咻地站起来,将五指并拢贴在裤子两侧中缝。朱云念一句,腊八念一句;腊八念一个字,他的两只手就不安分地拍打一下裤子中缝。

  “春风吹又生。”

  “春风又吹生。”

  因为年纪还小,孩子们学念诗,多为学音,鲜少认字。腊八念错了诗,瞬间和坐在他左侧的小女娃笑到抱成一团。最后,他又老老实实地站好,跟着朱云将正确地诗句读了一遍。

  在《落地生根》的镜头之外,为了在孩子们心中种下知识的种子,摄制组还做了许多。

  成为孩子们的老师,先把容易背诵的古诗词一句一句教给孩子们,小朋友一旦会背,摄制组员就在他们小手上放一颗奖励的糖果;孩子们今天背会明天就忘,摄制组员就满山遍野去堵他们,“逼”他们背诗词。

  孩子们背诗词模样被摄制组拍摄下来,给组员自己的朋友看、给孩子们外出务工的父母看,背诗词成为了山里和山外链接的纽带。

  以沙瓦村对修路的渴望串联全片,《落地生根》摄制组见证了这里一条公路的“落地生根”,见证了脱贫生活的“落地生根”,还见证了知识在孩子们心中的“落地生根”。

  每当深夜,和村民围坐在火塘边聊天时,摄制组还告诉大家,有机会一定要出去看看,找寻诗词里讲述的山川河流……

  腊八和芳芳是幸运的,就连春花听到受邀前往北京录制节目的消息,都激动得难以自抑,“我知道以后太激动了,我太开心了,因为我从没去过北京”。

  走出大山、到北京登上《中国诗词大会》的舞台,对于春花和两个小朋友来说就像打开了一扇门。

  录制完《中国诗词大会》回到沙瓦村,腊八妈妈一次又一次向村民重复说:“外面真的有很大很大的平原!”曾在《落地生根》纪录片结尾撸着黄狗、唱着《小燕子》的腊八,则开始在碧罗雪山深处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唱着从北京学来的歌:“五千年文明,三千年诗章,周秦汉唐数不尽风流倜傥,五千年文明,三千年诗章,宋元明清英雄威武登场!”

  经历过村里第一次有人受邀进京参加电视节目这件“大事”后,村里又恢复了宁静,沙瓦村的日子还在继续。在这个千沟万壑的小山村,“物质贫”的困境正因政府扶贫工作队员的到来和帮助逐渐被化解,而精神上的“贫困”也因陆春花、朱云这样的老师,腊八、芳芳这样的学生,以及扶贫纪录片摄制组的“扎根”逐渐远去。

  诗从怒江来,也将继续在这里播种、生根、长出如荫的绿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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